从理论层面剖析,爱情究竟为何物?
它根植于性本能与性欲这一生理基础之上,缺乏性本能,对异性的兴趣便无从谈起,更无法演化为爱情,这是爱情产生的前提。
有人声称,即便双方没有性的欲望,爱情依然可以存在,那是一种纯粹精神上的爱情,被冠以“柏拉图式爱情”之名。
然而,我认为这是对柏拉图的误解。柏拉图,这位古希腊的伟大哲学家,最早从哲学视角解析爱情。
在他的《会饮》篇中,他并未否定爱情包含肉欲与精神的双重层面。
他更推崇精神层面的爱情,认为爱情的目标应从肉欲之爱升华至精神之爱,但他并未否认肉欲之爱的存在,只是强调不应沉溺其中。
爱情虽以性欲为基础,却超越了性欲,那超出的部分便是爱情的独特本质,一种精神层面的东西。
若说爱情的第一步是生理需求,那么第二步便是审美情感。
从生理需求层面看,性欲是面向整个异性世界的,没有特定对象,理论上任何一个异性都能满足这种需求。
然而,在实际生活中,我们必然会有所选择,对某个或某些异性产生特别的兴趣,觉得他们或她们具有魅力。
这种魅力,便是一种特殊的美感。此时,性吸引已从生理层面跃升至心理层面,生理需求转化为审美情感。这种审美情感,是极其宝贵的。
在青春年少时,我们都有过这样的体验:仿佛突然之间,一个美妙的世界向我们敞开,一个充满魅力的异性世界呈现在我们眼前。
我们开始留意异性的美,男孩关注哪个女孩漂亮,女孩关注哪个男孩帅气,彼此间开始相互吸引,对异性的美变得异常敏感。
在这个时刻,我们的内心会发生一种变化,觉得世界如此美好,生活如此美好,人生充满了诱惑。这正是在性本能开始成熟时,伴随着的强烈美感。
柏拉图在《会饮》中,苏格拉底对此现象给出了解释,他称之为“在美中孕育”。
性本能是自然法则,为了繁衍后代,但我们不会随便找一个人来完成这个任务。只要有可能,我们一定会找一个看得顺眼、觉得美的人来完成这件事,让这件事充满美感。
然而,在众多异性中,我们不会觉得每个人都是美人。这个范围己经比性欲的可能对象大大缩小。
但即便如此,我们眼中也不会只有一个美人。我们看得顺眼、愿意与之共度时光的人可能不止一个,这个范围仍然比爱情要大,具体大多少则因人而异。
也就是说,某个异性让你产生了美感,对你产生了吸引力,这并不意味着你已经爱上了他。
在多数情况下,由于各种限制,你可能只是停留在审美阶段,未必能走到爱情那一步。
但我认为,审美是爱情发展过程中的必要一步。在多数情况下,爱情是从审美开始的。如果看着都不顺眼,没有“来电”的感觉,很难想象以后会爱上那个人。
从审美情感再进一步发展,便是道德情感阶段。我所说的道德情感是广义的,并非指道德品质之类,而是指一种精神上的认同与默契。
在彼此产生好感或美感之后,随着了解的加深,双方或一方可能会对另一方产生失望情绪,那么感情就不会继续发展。
也可能会热烈一段时间,但因为缺乏精神一致的基础,比如在人生观、价值观上存在巨大差异,最终仍会分手。
能够发展成真正爱情的,一定是在心灵层面也相知相爱的人。就像苏格拉底所说的那样,从欣赏美的形体上升到了欣赏美的心灵和行为。
用更为严格的标准来衡量,仅仅停留在爱美的外貌上,还不能算是真正的爱情。
两个人看对方的外貌都觉得顺眼,相处久了却发现话不投机,迟早会觉得对方看起来也不顺眼。
人毕竟是一种精神性的动物,道不同则不相为谋,更不必说要在一起生活甚至共度一生了。
如果说生理基础导致两性相吸,到了审美情感阶段是两情相悦,那么到了道德情感阶段便是两心契合、心心相印了。
从道德情感再进一步发展便是宗教情感了。当两个人好得不得了时,便会感觉仿佛在一次次的轮回中一直在互相寻找,现在终于找到了。
不但是一见倾心,而且是终生依恋,生生死死都分不开。爱情到了这个程度便带有了一丝宗教色彩,类似于一种宗教情感了。仿佛相信两人之间有一种命定的姻缘一样。
然而在我看来,世界上并不存在命定的姻缘。没有谁和谁之间命中注定一定要结合在一起的事情。
每个人可能会有最适合于他(她)的一定类型的人,这个范围也许很小,但不会只有一个非某一个人不可。
当然,若干最适合自己的人分散和隐藏在茫茫人海中,从中遇到一个也是难事。一旦遇到了就很自然地会产生命定姻缘的感觉。
用宗教的眼光来看爱情是要求其具有一种宗教性的。
你看西方的基督教婚姻在结婚时要到教堂里去举行仪式,在上帝面前宣誓你是否愿意与这个人共度一生。
这意味着对伴侣永远负责任。其实中国以前也是这样的要拜天地,在天地面前确认你们之间的相爱关系。
按照任何民族古老的传统婚姻这件事情都是神圣的,不仅仅关系到两个人还关系到人类最重要的事情——人类的延续。
当然这个意义上的宗教性和我上面所说的生死相依之情不是一回事。不过我认为爱情达到了很高的程度是应该有一种神圣感的。
从两性相吸的生理需求到两情相悦的审美情感再到心心相印的道德情感最后到生死相依的宗教情感这是我对爱情本质所做的一个理论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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