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够一直快乐是父母对我唯一的期待，就这么简单的期待，我却没法做到。”

曾在咨询课程中听到老师举了这样一个案例，一个女孩的工作、人际都很不错，家人也给到非常多的支持，但她对自己很不满意，有一天她在咨询室内跟咨询师说了这样一句话，说罢潸然泪下。

案例中，女孩所用“简单”二字触动到我，引发了我关于情绪议题的思考——那就是：一直快乐真的是一件简单的事吗？

李诞说：“非要在人间建天堂，只会建出地狱来。”这句话乍听有些悲观，实际不无道理。咨询当中，很多来访也会提出跟案例中类似的“一直元气满满”、“不焦虑”或是“不要疲惫”的自我期待或要求，为自己做不到而烦忧。的确，追求快乐、追求积极情绪是人之本性，只是当积极情绪成为仅有的被偏爱、被允许的存在，负面情绪很容易会变的加码的让人难以忍受，结果是我们就这样在跟负面情绪的较劲过程中，离欲想的快乐生活越来越远。

那么，什么才是追求快乐的正确打开方式？要如何对待负面情绪？

01

负面情绪真的如此“糟糕”？

谈到负面情绪，我们的第一感觉或许会是它是很糟糕的东西。这种“负面”的糟糕是相对于“正面”而言，但究其根本，正负面不过是人们在意识层面，根据自己的偏好对情绪做出的划分。这种偏好很大程度上受到个人价值观、家庭和社会期待的影响。 

正和负的差异有多大？你可能可以说出负面情绪相比于正面情绪，是糟糕的N个理由，诸如它伴随痛苦感，有损工作、学习效率，带来别人对自己的糟糕评价。必须承认：过分强烈的负面情绪的确有危害，但这根本在于“过分强烈”而非负面本身，因为即使是正面情绪，过度也往往有害，“大喜伤心”相信大家都听过。

正、负情绪的划分标准也因人而异。比如谈到恐惧，大家一般都觉得是负面情绪。然而谷爱凌却说：“无论时间如何流逝，面对恐惧时，我一直都会是个无可救药的浪漫主义者。”通过与恐惧共舞，她一再挑战极限，在自由式滑雪领域接连创造了奇迹。

可见，所谓的“负面”情绪并不全然是糟糕的，不仅不是“废”，还可能成为“宝”，关键是能不能理解负面情绪作为“宝”的价值。

02

为什么要理解负面情绪的价值？

或许你觉得这个变废为宝的过程是多此一举，你其实并不想理会和接受这些负面情绪，只想要将消极情绪替换成积极情绪。

但实际上有一个悖论是：情绪改变的发生最初源于接纳而非致力于改变。也就是说，如果你不去接纳和理解负面情绪，他们大概率不会无故消失，更不可能被快乐取而代之。

电影头脑特工队很好的阐释了这个道理。女主的大脑中诞生了五种不同的情绪小人（乐乐、忧忧、怒怒、厌厌、怕怕），而情绪控制台总体由代表快乐的乐乐负责，大多数记忆球也都是跟一样乐乐的金色，因此女主感到快乐而安心。代表着悲伤的忧忧却常常被忽略或排斥，甚至被乐乐画地为牢不准忧忧现身。

后来，女主在一次搬家后在家庭和学校中承担着巨大的压力，却依然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快乐，直至再也无法忍受，踏上了离家出走之路，决定一去不复返。幸而在关键时刻，她看见了忧忧的价值，向家人表达自己对他们的依恋和悲伤，从而化解了这次内心危机，也让她的外部关系变得更加真实。从此，她的内心岛屿被推倒重建，变得更加复杂多样。情绪控制台由多种情绪共同掌控，情绪记忆球也变得复合多彩，比如不再是只有单纯的悲或喜，而是有了悲喜交加的双色球。女主不再是只贪恋快乐的女孩，虽然有时会难过，有时会恐惧，但是她对内外世界展开了探索，也在成长中收获颇多。

无论是否接受，情绪都伴随我们的成长不断在维度、性质上增加其复杂性、复合性。我们的情绪大花园好似一个动态的、精妙的系统，它本就不只是有受外人喜爱的迎宾花，而是百花齐放，随着四季不断更迭的状态。拒绝了负面情绪，我们的情绪体验是不完整的，而我们也会因逃离可能产生负面情绪的情境，而错失很多宝贵的机遇和经历。

03

负面情绪有什么样的价值？

心理学中，情绪可以被分为原发性、继发性和工具性情绪。不管是哪类情绪，都“情出有因”，负面情绪亦是如此，想要看见价值就需要理解这个“因”。

原发性情绪即最基本、最直接的情绪功能，包括适应性的和非适应性的，适应性的比如被威胁之后的愤怒，可以保护边界；危险来临时的恐惧，以采取行动，避免会减少危险；被评判指责时的羞愧，让我们纠正错误，更好的适应和生存。也有非适应性的，比如一个人在幼年在亲密关系中感受到伤害，会在长大之后对关心自己的人表达愤怒和拒绝，以避免伤害。

需要看到的是，尽管当下这个情绪是非适应性的，依然不能否认这个情绪曾在过去发挥过作用，起到了自我保护的作用。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它犹如一个曾经帮助过你的旧友，尽管当下不再需要它，你依然不可否认它的存在和价值，情感层面可以允许它多一点。

继发性情绪是指情绪反应之后的情绪，对反应的反应。它往往是防御原发性情绪的痛苦（紧随其后：例如悲伤之后愤怒），或是因为对某种情绪的预期带来（在预期情绪要发生之前产生：例如预期被拒绝的恐惧，带来焦虑的情绪）。揭开继发性情绪的拉帘，会看见后面的原发性情绪，也可以从这种不同的情绪的关系之间看见我们真正的在意和需要。

还有一种工具性情绪。比如鳄鱼的眼泪、唬人的愤怒，它更多是被拿来发挥发挥工具性的作用，一定是我们获得了好处才会偏好使用它们。

当然，这些是理论上，共性层面的一种情绪分类和功能。个性层面，情绪更重要的价值或许存在于它与你相遇、相处的有血有肉的故事里，存在于你对它的独特体验和理解之中。

你的负面情绪有什么价值？它透露了什么？曾经或当前又是如何帮助到你的？这个问题可能只有你自己才最有发言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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